青蛙翻越安第斯山脉

今天开始做魔法少女

【茄花】《花开》

🍅x🌸

*算个甜饼(?)

*不知道应该说是he还是be,但应该是比较接近现实的结局。

希望切切和北子哥越来越好٩( ๑╹ ꇴ╹)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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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城市的意义何在?我们聚居于此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吗?




花少北没想到自己有天能火。

初时做视频只是因为兴趣使然,喜欢上了在屏幕后与兴趣相投的同好谈天说地的轻松感。那时年少无知故口不择言,现在回头看早期的视频,都成为了可以被归类为黑历史的存在。

他也就是凭借着如此放浪不羁的风格和游戏区up主中少见的清秀容貌,在b站开辟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。就这样,在众多喝彩声的环绕下,花少北来到了上海。


他说不上有多喜欢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。

全国各地操着各式口音的人在这里聚集,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组成这座城市坚硬而斑驳的外表。花少北曾经尝试剥开它粗粝的外壳,去触及其中柔软的内在,吴侬软语散落在阴湿悠长的弄堂上,封存在阳台的雕花木窗里,可不管是温柔缱绻的还是阴暗避人的,在看到他这个陌生的异乡客时,都戛然而止,变成见不得人的窃窃私语。

花少北觉得自己的社恐与自闭是打娘胎里养成的坏毛病,想改也改不了,意识到这点后,他就心安理得地整日窝在自己的出租屋里,继续自己昼夜不分的生活。他也有几个要好的朋友,初到上海时,所幸受到他们照顾,自己的日子过得不算太为孤单,却也没什么味道。他就像是这座城市角落里不知名的野花,有幸拥有落脚之处,享受着陌生的土壤水源,小心翼翼避开他人目光,在幽暗的角落里独自盛开,独自繁茂。

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昏天黑地的生活,花少北收到了一份邀请,请他去参加聚会,会有颇有声名的前辈到来,对他扩充人脉事业发展会有帮助。抱着自救的心态,花少北便去了。

虽然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,但是聚会的尴尬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。领他入场的前辈带着他像是带小孩认长辈一样,把在场的知名up主介绍了一遍,然后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喝酒去了。花少北环顾四周,大佬们看起来早已相互熟识,坐在一起推杯换盏谈天说地,另一边不知名的新人们也气氛热烈兴致高涨,只有他一个人,形单影只在热闹的聚会里散发格格不入的尴尬气息。

老番茄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。他过来打了个招呼,然后干脆在花少北身边落座。话题从游戏视频开始,慢慢发展到个人日常生活。花少北天性羞怯,心里虽然感激老番茄,但面上不知如何表达,说出的话更是有些结结巴巴的。老番茄却是极有耐心跟着花少北的节奏,总能在一个话题结束后又适时抛出一个新的话题,几个小时下来竟然没有冷场的时候。花少北脸颊泛红,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激动,心跳声砰砰震得耳朵发热,直到有人把老番茄喊走,他才抬起颤抖的手捂着急速震动的胸口长出了口气。

稍稍冷静下来,他抬头看向老番茄的方向,明亮的灯光从头顶落下,把清秀的年轻人包裹在光芒里,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眼神,老番茄侧过头,对着花少北笑了笑。好像温暖的光翻越残旧垣壁,透过灯红酒绿的浮躁,安稳地落在他的肩头,花少北无端地在这一个笑容里找到归属感。聚会余下的时间,偶尔有人来打个招呼,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少北一个人待着,熬到了半夜,终于零零散散开始有人回家了。

花少北以为自己走得算早,没想到一出门,抬头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。老番茄也睁大了眼睛看他,随即又笑了。

“你也走啊?”花少北先开口。

“嗯,有点晚了,我明天还有课。”说着,拿出手机晃了晃,问花少北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,之后又随意聊了两句,便各自离开了。


出乎花少北的意料,老番茄加他好友并不是为了预防尴尬或是商业互捧,反而时不时找他说说话,聊一聊他的新视频,或者约一局游戏,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熟稔。大约是怜惜他这个羞涩木讷的外乡人,又或是在短暂的相逢中找到了共同点,老番茄时常去花少北的出租屋与他作伴。一开始花少北觉得惊喜又畏惧,总在老番茄到之前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一番,生怕落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而遭受冷眼。

有时候老番茄会带着一些过于晦涩的专业书来,花少北坐在一边剪视频,他就陷进地上的懒人沙发里做题;有时候老番茄也会和他一起打游戏,少年人鲜活生动,赢了就高兴得东倒西歪,靠在他肩膀上吭哧吭哧笑好久,输了就撇着嘴哼哼唧唧不服气,吵闹着要再来一局。

花少北平静如死水的生活,因为一只飞鸟经过,轻触了下水面而泛起波澜。

时光流逝,暮春将尽,夏暑袭来。

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夏季极长,在河北时夏天也热,不过没有上海这种让人抓心挠肝的烦闷,本来就不爱出门的花少北现在更是恨不得全天窝在家里,窗帘也不拉开。他在家里屯了一冰箱的汽水和冰淇淋,借此抵挡暑气。

他认识了不少兴趣相投的新朋友,日子变得愉快起来。老番茄依旧会来看他,只不过频率减少好多。花少北不想打游戏做视频时,就瘫在地板上,听着楼道里来来去去的脚步声,自己和自己打赌,赌哪一个是老番茄的。

只是赢的次数太少,输给自己的时候更多。

在花少北决定不再让自己的时间如此荒废下去,要努力做些什么的时候,脚步声在门前停下,随着他逐渐加速的心跳,门铃响了。

天色已近黄昏,却也没有凉爽些许,一开门一股热气涌了进来,夹带着老番茄身上的清香和汗味,把花少北完完整整包裹起来。老番茄手里提着路上买来的饭菜和零食,对着愣在原地的花少北一笑,侧身走了进去。等花少北回过神,才发现自己嘴角上扬起夸张的弧度,抬手轻拍了自己脸颊几下,又叹了口气,在地板上挨着老番茄坐下。

他不知为什么盼着与老番茄见面,但是真的近在眼前时,又觉得心里更加空了。老番茄絮絮叨叨说着最近生活里、学校里发生的事,没注意到花少北心潮汹涌起伏。

两个人边吃边玩,又说着话,不知不觉天就暗了。街道车水马龙不比白日里安静,金灿灿的光带交错像一张大网,他们这些人都被困在里面。

老番茄好像说了句话,不过花少北又出神了,他今天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。

“今天能在你这儿住一晚吗?太晚了,懒得回去。”于是老番茄又说一遍。

“行......”花少北怔了一下,犹豫着开口,“就是......就是我这边只有一张床,估计咱俩晚上要,挤一下。”

“没事儿,把空调开低点就成。”听他同意了,老番茄又说:“你借我件衣服穿呗,我去冲个澡。”

柜子最上面有件白色的T恤,今早刚收进来的,花少北递给老番茄时,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。

两个男生住在一起,不是多大的事,在家时也和朋友睡过同一张床,花少北两只手握成拳,放在膝盖上,一下又一下做深呼吸。

水声停下来,门一开冒出水汽和一个潮湿的人影。花少北这才注意到,自己穿着略宽松的衣服,在老番茄身上刚好合身,看似瘦弱的年轻人,肩颈手臂肌肉健硕,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隆起健康的形状。老番茄顺着花少北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臂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“花少北你抽空也去锻炼锻炼啊。”

花少北觉得这人的声音里也带着水汽,朦朦胧胧的,顺着毛孔浸入骨头里。老番茄走到他身侧的那刻,阴影像座山一样,花少北猛地站起来,扭头就往浴室走。

“我去洗。”

微凉的水平复了杂乱的心绪,空调的冷气一激让他打了个寒颤,然后就听到老番茄闷闷的笑声。花少北摸着鼻尖走过去,看着坐在床边的老番茄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“你睡里面还是外面?”老番茄问。

“都......都行,看你。”

“那我睡外面吧。”

床不算大,也说不上小。平日里花少北一个人睡觉得足够宽敞,现在两个躺在一起,却异常拥挤。他侧过头,听到脖子因为紧张而咯吱咯吱响动,床头没有留灯,他隐约看到自己和老番茄之间隔着将近一臂的距离,足够远,也足够安全,可是气息依旧铺天盖地涌了过来,不是老番茄自己的,而是和他接近几乎相同的味道。

花少北在黑暗的房间里睁大了眼睛,挨着床的窗户是百叶窗的样式,没拉窗帘。一辆亮着远光灯的车经过,一下子照亮了他对他的看法。他和他挨得这么近,花少北感到目瞪口呆,彻底被惊醒了。他努力控制已经脱力的身体,全身的关节都在叫嚣,他怕吵醒身边呼吸平稳的人,却闭不上眼睛,做不出装睡的姿态。

身体和思维处在不同维度,等花少北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,他与身侧的青年已经手臂相碰。老番茄肌肉坚硬,体温比他高了许多,有些烫的,花少北握了握拳,感受到指尖的凉意,于是想要靠得更近。青年纤细的睫毛,山丘似的鼻梁,阴影里嘴唇抿成细线毫无保留毫无修饰都落在他的眼中。花少北觉得胸腔里有颗种子,正在以难以计算的速度迅速成长为参天树木冲破胸骨,把他隐秘的心思展露无余。

他支起身体,向着白色的影子压下去,越来越近,嗅到相同的呼吸。

花少北莫名想哭,眼中含着两颗眼泪。最后头一偏,一个类似于吻的亲密动作隔着粗糙的布料,落在老番茄凌厉的肩骨上。他什么都没做,却累到气喘吁吁,眼泪顺着脸颊滑进耳廓,花少北侧头蹭了蹭,却对上了老番茄清醒闪烁的眼睛。

好像有一只手,把他抓住,把氧气全都挤压出身体,把他揉搓成丑陋的形状。花少北张了张嘴,睁着眼睛的人却好似梦游似的,双眼变得迷蒙,翻了个身,呼吸冗长安稳。

花少北心口又疼又痒,他重新回到自己那个遥远的位置,与老番茄后背相对,蜷缩起来,小声抽气。

醒过来时,身边的位置平展,和空调是一样的温度,好像从没有人来过。花少北拍着脑袋走到客厅看到了桌上留给他的一份早餐,已经凉了,花少北没吃出味道。

花少北不知道老番茄是什么时候醒的,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那个轻如灰尘的吻。只是他没有留下便签,也没有发消息,没有给花少北找借口狡辩的机会,只留下一顿早饭,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离开了。

在那以后,老番茄来的频率越来越少,花少北也搬了家。他们同时走在人生的上坡路,却并没有约好何时在哪个更高处相逢。他们依旧保持着不密切也不疏远的联系,他们热切地笑,热切地闹,老番茄仍然会在输掉游戏时委屈地撒娇喊他北子哥,花少北也在提及过去那段经历时面带微笑,称老番茄是自己的一束阳光。他也曾试着在欢腾的气氛里提到那个夏日夜晚,却被老番茄一语带过,消融在夏风里,了无痕迹。


后来他们又有机会一起参加线下活动,花少北还是一副害羞的样子,老远望着其他人互动却不知怎么融入。老番茄抬头,花少北与他对视上的一瞬间,好像回到了初相识的那晚,一样的喧闹,却也是一样的安稳。或许他们谁都没变,只是那年的夏天做了个悠长的梦,梦里他亲吻了自己仰慕的青年。

花少北看到老番茄举高了手喊着他的名字,他挠了挠头,笑着走了过去。

他想起来,今早出门时,把窗帘拉了上去,阳光洒了满室,窗台上不知名的花就在这广袤的温暖里成簇盛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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